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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上一章居然是两个月前的事了吗……

缩小的桐生背上居然还留着那条同样缩小的龙，原本怒目圆睁趾爪尖利的天兽在小小的后背上似乎也变得珠圆玉润丰满可爱起来——这画面简直称得上是滑稽可笑。

锦山扯了扯嘴角，起身踏出浴缸，顺手把在热水里泡得晕乎乎粉嫩嫩的幼龙也拎出来裹上浴巾。“睡着了吗？”他抱起软绵绵的小男孩。

趴在他肩头的小男孩奶声奶气哼唧两下，勉强动一动算是给出了反应。锦山走进卧室把他扔在床上，小男孩就迷迷糊糊像毛毛虫一样拱进了被窝，锦山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又把他拽了出来。

“醒醒，头发吹干再睡。”

但睡意翻涌的小孩子闭着眼、带着哭腔径直往锦山怀里钻：“要觉觉……”

“啧。”

所以到底为什么会有小孩子这种麻烦的生物，他又为什么不找个女人来照顾桐生？发出啧声的锦山死也不肯承认自己脑袋中出现了许多与“可爱”相关的词汇。

他把桐生安置在自己盘起的腿间，手拦住肉乎乎的肚肚防止小玩意儿东倒西歪一头栽倒，开始给桐生吹起头发。桐生的小脑袋一点一点，随着头发逐渐风干蓬松，锦山放开拦着他软乎肚皮的手，他就一阵前后摇晃，倒在了锦山胸前。

脸颊圆鼓鼓的，四肢也圆润可爱的，柔软的，高热的，毛茸的，人类幼崽。

锦山举着电吹风，在呼呼的声响中低头注视小男孩，额前原本拢起的湿漉发丝因重力掉下，水珠便迅速于发尾聚集，滴落到小男孩的脸上。

“唔……”桐生侧身偎进他怀里，举起小拳头揉着惺忪的睡眼，“锦？”

他关上电吹风，卧室内突兀地安静下来。水滴不断地、不断地，从他的发尾落到桐生的脸上，还有更多蜿蜒着在他赤裸后背留下水迹。

桐生从浴巾下伸出小手，懒洋洋地去抓锦山发尾，“水……”他爬起来，面朝锦山努力举高手臂，把毛巾盖上锦山的头顶，“不擦干会生病。”

小小的孩子，踮着脚，谨慎而笨拙地控制着力度，为锦山轻轻擦拭头发，伸出的双臂好似要努力给予拥抱一般。

“稍微、低一下头。再低一点。”

“真会指使人。”

锦山闭上眼，将脸埋进小男孩圆润柔软的幼小肩窝，沐浴用品气味下温暖的孩童气息涌进他的鼻腔，孩子的双臂围绕在他脸侧。

桐生。

“今晚，要睡在这里吗？”桐生细细的声音在耳边犹豫地响起。

“嗯。”

“锦会一起吗？”

“想一个人睡吗？”

“不、不要……”

这也许是孤儿院孩子们的通病。

在进入青春期之前，当他们都还是会因为单独入睡而恐惧的孩子时，他们在一张小床上相伴了三千个夜晚，迎来了三千个清晨。他们将手掌紧握，以交缠的手指与温暖的彼此驱散所有噩梦，也驱散所有对父母怀抱的渴望。

“可以不关灯吗？”小男孩躲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害怕。”

“不行。”锦山露出恶劣的笑，却掀起被子的一角，“那么害怕的话，就到这里来。”

“唔……”桐生从被子下拱过去，把自己卷成一团窝进他的怀里，“觉觉。”

他搂住桐生小小的肩膀：“睡觉。”

如何才能禁锢名为桐生一马的龙？

用怀抱。幼小的龙仍愿因怀抱而奉献一颗纯洁的心，他会用怀抱将小男孩圈养起来。

在这样的一场梦里，依赖他吧，再一次的——

成为没有他就无法独自生存的龙。

清晨，锦山醒来，怀里小男孩还在睡，他用了三秒的时间回忆起这是不明原因变小的桐生。他摇了摇桐生的肩膀，小男孩没醒，只是咂咂嘴更紧地向他靠过去。

外面天气大约不怎么好，风声呼啸，室内仍然显得很昏暗，锦山怀抱着小火炉一般暖洋洋的小男孩，又一次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因为胸口沉重的压力。锦山睁开眼，小男孩正趴在他身上乖乖巧巧地盯着他。

“肚子饿了。”

“嗯。”

“可以吃饭吗？”

“嗯。”

“可以再吃一次昨天的牛肉饭吗？”

“嗯。”

小男孩露出高兴的神情，想了想，凑上前用软软的小嘴唇在锦山脸颊留下一个口水印：“谢谢，锦。”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