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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嘛，上一章相隔两个月，这一章相隔四个月，人生短暂啊（躺倒

锦山组老大似乎突然之间过起了慈父的安定生活，还没习惯的若众们常常因为敲门声太大吵醒孩子睡觉而被老大赐以狠瞪，唯唯诺诺地退出去后就聚在一起八卦，活像一群女高中生叽叽喳喳。

“那小鬼到底什么来路，”若众甲啧啧感叹着，“老大连办公都要抱着！”

“饭都亲自喂，指定是刚认回来的私生子。”若众乙相当肯定地下了结论。

若众丙挠头：“但我看跟老大长得完全不像啊。”

“该不会是被女人骗了吧？”

“放屁，哪个女人这么胆大敢骗老大！”

“说不定是别的组长的私生子！不方便认就放在锦山组养着……”

“说不定只是长得像妈呢。”

离谱。无意听完了的真司差点要为他们精彩的推论鼓掌，从前猜桐生是风间私生子，现在猜是锦山的私生子，黑道们的想象力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也没什么长进啊。

而此时办公室里“慈父”锦山正拿着勺子和小男孩对峙，视线居高临下，眼皮褶皱划出又狠又厉的线：“吃。”

桐生皱着小脸使劲摇头：“唔嗯。”

“青椒都吃不了，真没用。”锦山掐着他肉嘟嘟的脸蛋，使了点劲把勺子抵在他齿关，“自己吃还是我塞进去，选一个。”

通常情况下桐生是个很让大人省心的孩子，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不太吵闹，也不娇气，多数时候都会乖乖听话。但面对自己不愿做的事时他表现出的固执堪称令人钦佩，比如吃青椒，锦山还从没见过向日葵的哪个老师能成功让他咽下去过的。挑食的家伙又总是为自己浪费食物的行为感到歉疚，下一次却仍旧脾性不改。

其实不吃青椒这回事，不过是小孩子的通病罢了，许多人长大后自然而然地接受了那股怪味，桐生却到成年后很久都还保持着这种孩子气的恐惧，直到入狱那一年仍然要把盘子里的青椒挑出来扔给锦山。

锦山总是会笑着吃下那些滋味寡淡的植物，揶揄他：“成熟男人是不会害怕吃青椒的，你呀，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抛弃这份软弱呢？”

“真啰嗦啊，”桐生毫不犹豫地回答，“等你连青椒都咬不动的时候我也不会吃的。”

他不会意识到此刻自己微微撅起了嘴，就像他不会意识到自己总忍不住对亲近之人撒娇的渴望。

“哦？意志很坚定嘛，”锦山暗笑，放任心中继续捉弄他的冲动，照丽奈惯常使用的称呼轻快喊他，“我们的小桐生。”

桐生耳尖泛红，挑起最后一丝青椒丢进他碗里：“快别恶心人了，白痴锦。”

“不吃，”小男孩像被掐着脸蛋的仓鼠在锦山手中挣扎，同时还口齿不清地喊着，“不要吃！”

倒也不是锦山想搞营养均衡那一套，他只是想逼小男孩吃青椒罢了，是桐生总有激发他人恶趣味的才能（否则也不会招惹上真岛那条聒噪的疯狗）。

他趁小男孩张嘴的间隙快而准地把勺子捅了进去，小男孩含着怪味青椒眼泪瞬间就涌出来了，但依照他那固执的个性，泪水暂时在眼里含着，像嘴里死死含着的青椒，还没掉下来。

“敢吐出来就不送你回向日葵哦。”

小男孩撇着嘴，用沉默与他僵持对抗，直到他开始丧失耐心也没有任何吞咽的预示。简直倔得像头驴，锦山在心中暗骂，手上一时松懈，让小男孩溜出了掌心。

青椒被吐进垃圾桶，桐生躲进办公桌下的空隙，在暗处亮晶晶的眼睛警觉地盯着锦山：“我自己回去。我记得向日葵在哪里。”

烟瘾不合时宜地上涌，锦山敲出一支烟，按了几下打火机，想起小男孩，最终还是把金属物件丢回了口袋，叼着烟垂眼看桐生：“算了吧，你回不去的。”

他漫不经心地陈述这个事实，桐生却毫无征兆地哭起来。

“你骗人！”小男孩用袖子使劲擦泪，“我会回去的！”

“你哭什么，本来就是那样的吧，你一个人是不可能回得去的。”他烦躁地咬着烟嘴，重复了一遍，“一个人是不可能回得去的。”

桐生抽泣着从桌子底下钻出来，爬上锦山膝盖用小小的拳头砸他：“锦是笨蛋！大笨蛋！”

“是你太天真了，任性的小鬼。”锦山箍住他，趁机又塞了块青椒进他嘴里，“多吃点蔬菜补补脑子吧。”

这回小男孩毫不犹豫吐在了那身昂贵西装上。

“你小子！！！”办公室里传出锦山组长惊天动地的怒吼。

真司紧张地趴在门上冲着门缝喊：“叔父！叔父！他还只是个孩子啊！无论是什么事请放过他！”

若众们面面相觑，又嘀嘀咕咕起来。

“难道是……”

“说起来老大之前就是从真司大哥那里抢的人嘛……”

“三角恋，是三角恋吧！身为舍弟头的女人却生下了组长的孩子什么的！”

“你他妈是痴迷爱情小说的女学生吗……”

门开了，露出锦山阴沉的脸，众人霎时间静默如鸡，他环视一周，扔下简短有力的一句：“滚！”

众人便自觉地滚了。

锦山又瞥了门边的真司一眼，砰一声关上了门。

小男孩正不管不顾地把自己那份青椒挑出来扔进锦山的饭里。锦山站在那里看他，听他用委屈发颤的声音说：“锦是笨蛋，世界上最大最大的笨蛋！”

锦山走过去夹起青椒吃下，嘲弄地叹息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啊，桐生。”

TBC